黄昏时分,释放完一天内全部生机与活力之后的太阳正摇摇欲坠地悬挂在天边最显眼的位置上,放射出没法让人提起哪怕一丝兴趣的昏黄光线。
这样的光线普照在看不到多少人的街道之上,百无聊赖地将一切都染成晃眼的橙黄色。
也包括此时唯一一个身处与街道至上的少女。夕阳的光线照在少女蓝紫色的发丝上,将其渲染成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啧,那个家伙,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啊。”
少女有些烦躁地咋舌,她抬起视线,在不会让夕阳晃到眼睛的角度上打量着面前的建筑。
一座外墙有些斑驳、连最外围的铁栏杆都褪了色的古朴教堂呈现在眼前。
几只乌鸦从教堂庭院内已经枯黄的大树上起飞,呜呜怪叫着飞掠眼前墓碑一般的哥特式建筑那造型夸张的穹顶,让这座仿佛早已废弃的教堂看起来显得更像是墓园。
不过此时,少女面前的铁制大门正微微半开,仿佛正发出着一种欢迎来者的莫名气息。
“来都来了...”
少女有些纠结地打量着眼前这座总感觉哪里有些问题的建筑,但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由于追着刚才的【目标】那么久才来到这种地方,便只好悻悻地用“既来之则安之”来宽慰自己。
少女伸出纤细雪白到有些病态的双手,“轰”地一下以夸张的幅度推开了仿佛随时会从门框中脱出的大门。
想象中那种老旧到生锈的门被推开时门轴发出的刺耳摩擦音并没有出现,似乎这扇门平日里经常被开启的样子。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响动,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
“呼,好凉快。”
主要以石头为材料制造而成的建筑好似一个天然的冷库,将夏末的余温尽数隔绝在室外,本就只有高处彩绘的玻璃窗处能透进些许光亮的室内在这黄昏时分更是没有多少光线浸入,让人产生仿佛此处开了空调一样的错觉。
...搞不好真开了。
不不不,还是不太可能吧...
两道声音在少女的脑海中交错而过,又一瞬间归于了平静。其实室内凉爽的来源究竟为何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毕竟她可是一个在这尚且炎热的夏末还穿着长袖的怪人。
不过大概也只有怪人会在这种奇怪的时间出现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了吧。
定了定大概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凉爽而冷静下来的大脑,少女稍稍吐出一口热气,像是室内深处走去。
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哪怕是一声鸟叫都没有,这里仿佛从世界中被切割掉放逐出去的部分一般,没有一点真实感。也许这也正是这座地处偏僻的教堂常年无人光顾的原因。
...应该是常年无人光顾的吧。
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的关键在于——
“那个家伙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少女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个让她跟踪了一路的男性正是消失在了这座教堂幽暗的大门之中。
难不成这里有后门之类的其他出口?
正当少女想着这些事情的关头——
“...凡有的,还要加给他...”
这是什么声音。
好奇心促使少女走进了一些。
视线穿过前方那一排排常常在电影中看到的西式婚礼时来宾们就座的椅子,在这空间的尽头,少女看到了身处布教台上的人影。
“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取。”
当少女还在踌躇之间,那沉静得如同这座教堂本身的男低音愈发地清晰可闻。此时少女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到了能够看清前方景象的位置。
仿佛在追寻着这室内唯一的光亮一般。
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出现了一样,宣读着什么的男人合上了手中的书。随即他抬起了头。
然后就和少女对上了视线。
一时默然。在唯一的诵读声消失之后,这室内便仿佛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率先打破这厚重的沉默的是台上神父打扮的男人。
“你好,欢迎来到这里。”
因为神父戴着眼镜,少女无法看清那反射着夕阳光线的镜片之外的视线正凝望着何处。
“...”
少女没有回应。或者说,她不知道如何回应。
不速之客说的应该就是类似于此刻的自己一样的人吧,她心想。
“不必惊慌,主欢迎来到此处的任何人。”
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视线,但少女能看清此刻挂在神父脸上的笑容。
“...谢谢。”
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说什么,但这句话总没错。
“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神父摘下了眼镜,露出了有些凹陷的眼眶下那深邃的眼睛。这一刻,神职人员的气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学校中年长老师一样的气质。
见少女还在怔愣,神父便走下了那让自己显得有些居高临下的高台。
“那么,你是谁呢。我似乎没有见过你。”
“...安清沐。”
神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些许的苦笑。这时少女才有些迟钝地醒悟到,对方想知道的大概不是自己的名字这种事情。
“虽然我认为你不像是信徒,不过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姑且、算是吧。”
闻言神父微微颔首,并没有去计较前面那句若有若无的“谁要信这种东西啊”的失礼之语。
“那么。可以告诉我吗?我认为自己应该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不用了,谢谢。”
这次少女的语气有些决绝,用包裹在“礼貌”这一刀鞘之中的名为“敌意”的刀刃回应了神父的好意。
“好吧。那么,请不要过于拘谨。不必一直站在那里,四处游览一下也是被允许的。”
听到这话,如同警惕的小兔子一般的安清沐才终于将视线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神父身上挪开。
趁着刚才的功夫,她已经观察了这教堂内部一圈,神父所在的教堂最里边并没有通向外面的出口。而自己方才这一路走过来,也并没有在通道的两侧见到任何出口。
而此时教堂内部显而易见地并无除了自己与这神父之外的第三者。
也就是说,自己的目标看起来真的不在这教堂之中。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少女有些悻悻地叹了口气。浪费了自己下午宝贵的一个多小时,最后却是徒劳无功。
某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悄无声息地充盈心间,不过安清沐没有将这一点表现出来。
“你看起来有些失望,真的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神父的声音虽然很温和,但还是把少女吓了一跳。
自己虽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神父身上,可是对方显然还是关注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没有。”
扔下最后的一句话后,少女下定决心不继续在这个地方久留。
“是吗。那么,祝愿你度过美好的一天。”
面对已然转身向着出口方向离去的少女的背景,神父仍是保持着慈爱的样子说是不知是否是出于形式的祝福。
不过这句话似乎起到了反效果,闻言安清沐有些愠怒地咋了咋舌,脚下速度加快,很快就穿过大门消失在了外面。
不知是否是这处教堂实在是过于冷清,少女离开时的脚步声仍然回响了空旷的室内,直到连这回响都归于静谧之后,神父才收回了目送着少女离开方向的目光。
“她已经离开了,你可以出来了。”
神父向着大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出声示意,几乎是同时,那个位置的墙上一扇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门打开,一名少年从那狭小的告解室中走了出来。
“多谢啦,米列。”
“没什么,解除信徒的烦恼也是我分内之事。”
名叫米列的神父重新戴上了眼镜。
“是吗,不过主应该是不允许说谎的吧?”
少年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为这庄严的场所平添了几分不属于此处的轻佻气息。
“那你不妨回想一下,看看我究竟说了什么谎。”
米列仍然保持着一成不变的沉稳,将问题抛回给了少年。
“哎呀,好像还真没有,毕竟那家伙完全就连自己的意图都没说嘛。”
少年轻拍了一下脑门,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真是的,好歹我还想弄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一个美少女一路尾随嘛。”
“你似乎有些乐在其中。”
神父的话一针见血,不过少年对此丝毫不加以掩饰。
“那可不是,被美少女尾随什么的可是一份殊荣啊。”
“...你是什么时候看清她的长相的?”
对于夸张的伸开双手、姿势幅度似乎比身后耸立在教堂正中央的耶|稣受难像还要大的少年,米列少见地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不过——
“这种事情很简单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作为一个被跟踪者在不被跟踪者察觉的情况下记住对方的相貌,少年似乎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难度。此刻挂在他脸上那一脸随意的表情就是佐证。
“好吧,我也没有追问的兴趣。总之,郎,接下来你要多加注意。”
并没有说明具体指哪方面,米列对名为郎的少年这些告诫道。
“收到。那么,我也就不多叨扰了。”
郎打了一个响指,也不待神父回应,就自顾自地沿着方才安清沐离开的通道向着大门走去。
黄昏已然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夜晚降临的黑暗。
不过,某些涌动着的暗流可不会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停歇,反而,夜幕的掩护会让其更加亢奋才对。
“看起来,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吧。”
空荡的室内,只有神父这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低语依稀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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